据CNN网站消息:今年1月6日,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市当局宣布,一名6岁男孩带枪到学校射杀了他的老师,老师被送往医院抢救,引起举国震惊。警察局长称这起案件是“史无前例的”。
但在密歇根州的一个社区,居民们想起了另外两名一年级学生。
凯拉·罗兰(Kayla Rolland)就是其中之一,她是一个蓝眼睛、热情的小女孩,喜欢打扮自己,和兄弟姐妹一起唱歌,用喜剧片段让家人高兴。她的姐姐伊丽莎白·卡拉辛斯基(Elizabeth Krasinski)说:“如果我能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我的妹妹,她就是黄色。”“她充满了阳光。”
另一个是近23年前带枪到他上学的小学并枪杀凯拉的6岁男孩。
她的遇害让莫里斯山镇(Mount Morris Township)的社区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,并引起了数月的全国关注:报纸将开枪的学生称为年轻的“杀手”,他的童年充满了贫穷和忽视,长期被犯罪包围。还有人说这是种族问题:男孩是黑人,而凯拉是白人。检察官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要求起诉这名男孩的信息。一些人呼吁死刑。
莫里斯山镇的布尔小学于2002年永久关闭
但是,2000年2月29日,当时任杰内西县检察官的亚瑟·布施(Arthur Busch)坐在这个小男孩对面的时候,他所感受到的只是对他的同情。小男孩缺了两颗门牙,当布施走进房间时,他正在给图画上色。小男孩说,他喜欢布施的领带,他很兴奋,因为复活节就要到了,他可以见到复活节兔子了。“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孩子,”布施说。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觉得作为一名公职人员,我有责任保护这个孩子。我们应该努力确保他再也不会这样做。”
“把它当作一个玩具来对待。”
如今,莫里斯山镇近四分之一的居民仍然生活在贫困之中。这就是卡拉辛斯基的成长经历。据说,枪杀她妹妹的那个男孩也是这样长大的。
枪击案发生时,男孩住在廉价旅馆里。据当地报纸《巴特克里克问询报》(Battle Creek Enquirer)的一篇剪辑报道,孩子的母亲因拖欠房租被赶出了出租屋,她把两个儿子送到了他们的舅舅那里,自己打两份工才能维持生计。
据《兰辛州日报》的一篇新闻剪辑报道,枪击发生时,男孩的父亲因盗窃罪违反了假释规定,正在监狱服刑。
布施说,在他们舅舅的家里,这个男孩和他的哥哥大部分时间都在“养活自己”。布施领导了该州的刑事调查,并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与学校官员、地方当局和儿童福利机构的工作人员交谈。在叔叔家的一个房间里,男孩发现了一个鞋盒,里面装着巧克力、硬币和偷来的东西。根据前检察官和当时的文章,他后来用32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射杀了凯拉。
“他把它当成玩具,因为我不认为他有太多玩具,”布施说。孩子把枪放在背包里,带到布尔小学。
布施说,枪击事件发生后,法院终止了男孩父母的监护权,他最终被安置在寄养系统中。几周后,当布施去他住的地方看望他时,检察官问他最喜欢那里的什么。“他们读书给我听,”孩子回答。
“当他谈到让别人给他读书时,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,”布施回忆说。“很明显,这是一种忽视的模式。”
CNN试图联系这名29岁的男子和他的家人,但没有得到回应。在2020年给《弗林特日报》(The Flint Journal)M Live杂志的一份声明中,男孩的母亲说:“我们一家人又过得很好。”
在凯拉被枪击案后的几天里,布尔小学的居民们留下的玩具和鲜花旁边,可以看到一个手写的标志。
我们对这个弗吉尼亚学生的了解
当局没有透露弗吉尼亚州这起案件中这名6岁男孩的细节,也没有透露他的家族史。在1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,纽波特纽斯警察局长史蒂夫·德鲁说,在这名孩子向他25岁的老师开枪后,他被另一名学校员工制服,当警察赶到时,他变得“有点好斗”。
德鲁说枪是孩子的母亲合法购买的。德鲁说,他在家里发现了武器,把它放在背包里,当天早上妈妈把他送到学校时,他把它带到了学校。警方没有透露孩子在哪里找到武器以及如何保存武器的细节。
纽波特纽斯警察局长史蒂夫·德鲁(右)和学校督察乔治·帕克在2023年1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。
警察局长说,当局获得了临时拘留令,并将这名儿童带到一家医疗机构接受治疗。在给CNN的一封电子邮件中,警察局表示,这个孩子由纽波特纽斯人类服务部监护,该部门正在“负责男孩目前或未来的安置”,但没有提供进一步的细节。该市向CNN表示,不会公布有关这名儿童的进一步信息。
德鲁本月早些时候说,纽约市儿童保护服务部正在调查这个家庭之前是否发生过任何事件。
谁会面临指控
在密歇根州的案件中,当局没有起诉这名儿童,因为他还没有到“能理解的年龄”,布施说。“他是那个相信圣诞老人、牙仙子和复活节兔子的孩子。他不具备犯罪或故意犯罪的能力。”“那些认为小孩子有杀人的心智能力的人,他们根本不了解小孩子。”
同样,里士满大学(University of Richmond)法律教授、儿童辩护诊所(Children 's Defense Clinic)主任朱莉·E·麦康奈尔(Julie E. McConnell)说,弗吉尼亚州的这个孩子“极不可能”因任何指控而受审。
“你必须有能力在弗吉尼亚州受审,”她说。“我们要求被告了解他们的权利……他们要了解如何协助律师准备案件,他们要了解法庭上每个人的角色。”
她补充说,在许多情况下,这个年龄的孩子甚至不明白开枪会造成永久性伤害。“一个6岁的孩子很可能不明白这不是玩具,”麦康奈尔说。
虽然调查仍处于早期阶段,但警察局长周二告诉“CNN今晨”,孩子的母亲可能会面临指控。
麦康奈尔说,为了做出这些决定,调查人员可能会深入调查枪击发生前的家庭情况,父母在如何获得枪支方面可能发挥了什么作用,他们为确保枪支的安全所做的任何努力,以及孩子之前可能与武器有过的任何互动。她说,如果孩子的父母被发现违反了弗吉尼亚州的一项法律,他们可能会面临轻罪,该法律禁止以危及孩子生命的方式放置上膛、没有安全保护的枪支。麦康奈尔说,如果当局认为他们将小男孩置于对他或其他人危险的位置,他们还可能面临重罪疏忽指控。但她说,在法庭上证明这一点需要“很高的标准”。
据《先驱钯报》(the Herald-Palladium)的一份剪报报道,密歇根枪击案发生后,一名19岁的男子被控将枪留在一年级男孩发现枪的地方,他在没有对过失杀人罪提出抗辩的情况下,被判入狱两年半。
据《纽约时报》后来的一篇剪报称,包括男孩叔叔在内的另外两名男子在这起案件中受到指控,并对持有偷来的枪杀凯拉的枪支的联邦指控表示认罪。
男孩的父亲为儿子的行为向凯拉的家人公开道歉,称虽然孩子“应该明辨是非,但我认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据《底特律自由报》(Detroit Free Press)报道,枪击事件发生后,这位母亲承认自己疏忽了孩子,但对她的另外两项指控被驳回。据《巴特克里克询问者报》的一段剪辑,她向媒体为自己的行为辩护,称把孩子们送到她哥哥那里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。在同一次采访中,她说枪击事件对她来说很沉重,她每天都为凯拉和她的家人祈祷。
“他是个孩子”
在纽波特纽斯枪击案发生后的几个小时内,当局呼吁社区将枪击事件视为“保护儿童安全”的提醒。
“我们需要社区的支持,”学校负责人乔治·帕克(George Parker)说,“以确保年轻人无法获得枪支,我今天听起来像是在打破记录,因为我继续重申:我们需要让枪支远离年轻人。”
卡拉辛斯基说,她希望她妹妹的遇害能让她的社区得到同样的教训。虽然他们的母亲在枪击事件后开始倡导枪支法改革,但卡拉辛斯基说,对她来说,这从来都不是枪支的问题;而是这个小男孩可能接触到的环境可能导致他那样做。“有很多潜在的问题”,她说。
20多年后,她对他没有怨恨。“他还是个孩子”,她说。
现在,当她想起妹妹时,她会想起她们的美好时光:她们会表演最喜欢的歌曲,包括凯利家族的热门歌曲《爱上外星人》,她妹妹的时髦态度,以及她滑稽地移动眉毛逗她的兄弟姐妹发笑的方式。
“我们要让生活变得有趣,这就是我们的使命,”她说。“我们的人生使命就是做孩子。”
卡拉辛斯基现在是四个孩子的母亲,她说,有时她能感觉到凯拉的存在,无论是通过孩子们对她的提问,还是通过他们不知不觉地从姨妈那里遗传的特质。
卡拉辛斯基说:“我最小的女儿……她很像我妹妹。”她说,感觉“就像我最好的朋友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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