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闸限电”又要来了吗

水电，不够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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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电告急

限电的信号越来越强烈了。

就在上个月，云南对电解铝企业实施限产措施，这是半年以来云南电解铝企业第三次被限产。

根据证券时报的消息，国内某大型铝企人士反馈，2022年9月以来限电不断持续，第一轮限电压减产能规模10%，第二轮达到20%，而这一次进一步压缩运行产能，达到40%。

这不是孤例，早在2022年12月，贵州也曾宣布对电解铝企业实施负荷管理，要求各电解铝企业暂按70万千瓦总规模调减。

一旦被限产，电解铝企业的产能势必受到影响。

过去几年，云南凭借水电优势，以低电价吸引了超500万吨电解铝产能。云南电解铝产量从2019年开始迅猛增长，当年增速达到14.6％，2020年更是达到72.1％，从150万吨左右到突破250万吨。

电解铝产业的大规模迁入一度给云南带来了极大的信心。2022年7月，《云南省产业强省三年行动（2022—2024年）》里列出了12个重点产业，“绿色铝谷”排在第二。

他们号称要在2024年，全省铝合金化率达到90％左右，率先打造形成2~3个绿色低碳高端铝产业园区，绿色铝产业链产值力争达到3500亿元左右。

通往这个目标的关键就是电。电解铝企业向来是用电大户，用电成本占到总成本的近一半。资料显示，2022年，云南电解铝产量约433.8万吨，电解铝耗电量占到全省用电量近30％。

问题来了，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战略性产业，云南为何要对它们限产，而且半年内限了三次？

答案是电不够用了。

从云南的电力构成来看，水电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，在2022年发电量中占比超八成。换句话说，云南的电够不够用，完全看水电。

▲2021年云南各类型发电量分布

云南是出了名的水电大省，水电装机规模居全国第二。目前全国排名前十的水电站中，云南一省就有七座。

但自从2022下半年开始，包括云南在内的多个西南水电大省来水偏枯，水电发电能力严重不足，省内水电蓄能也严重不足。再加上，每年10月至次年4月，本就是云南的枯水期。
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没有水，再厉害的水电站，也没法生产出电力。靠天吃饭，是云南这些水电大省的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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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拉闸限电”阴影犹在

云南的这波操作，让不少人起了担忧。

由于是水电大省，云南的很多电都用于西电东送。一旦云南水电供应不足，极有可能减少外送电量，这样一来，跟着限电限产的省份恐怕会更多。

很多人对“拉闸限电”心有余悸。时间回到2021下半年，一场“停电潮”席卷中国大地，“拉闸限电”成为一个高频词汇。

在浙江，纺织重镇柯桥发布了停电通知，覆盖群体达到161家企业。

江苏也发布了分级停限产通知，超1000家企业 "开二停二"。徐州为了限电，鼓励超市每天推迟半小时开门营业，鼓励大型商场、超市视客流情况适当提前半小时闭门。

在广东，建筑陶瓷主产区清远等被列为一级预警，包括陶瓷在内的，化工、有色金属等高耗能企业都纷纷列入重点能耗双控计划之中。在有些地区，轮休期间生产用电被停止，只保留生活、宿舍、饭堂、照明、保安、保温、应急等用电。不自觉的企业，还有可能被采取强制停电，查封10天。

在云南，钢铁、水泥、煤电、化工等行业将接受重点管控，产量都将得到不同程度地削减。

在山西，工业源要延长结焦时间，严查挥发性有机物排放。涉挥发性有机物排放的行业，要执行错峰生产。列入清单的重点企业，多达143家……

彼时很多人感到疑惑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？要知道，早在2015年，中国就已经全面解决了无电人口用电问题。2017年底，中国的发电装机容量就达到17.8亿千瓦，位居世界第一。那种用不上电、用一天停三天的日子，几乎不存在了。

这个问题得回归经济学的基本原理。

从需求端来看，彼时工业用电没有太大变化；但由于天气太热，居民用电出现大幅增长。而在供给端，那时候火电和水电都遭遇了供给危机。由于煤炭产能受限，那年6-7月动力煤价格同比上涨50%左右，涨幅明显高于2020年底。

▲图源国盛证券研究所

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是，在我国，煤炭交易是市场化的，但用电却是计划主导（市场煤&计划电）。煤价可以疯涨，但电价关乎国计民生，不能乱涨。

问题是，中国70%的电力都来自于煤电，煤炭成本一高，电力成本就迅速拉升。电价不能上涨，煤电厂就只能亏损发电。

越发电，越亏损，部分陷入恶性循环的煤电厂，干脆减少发电甚至不发电。

而水电方面，正如我们上文所说，干旱的气候和电解铝等高耗能产业，让水电大省自己都过得紧巴巴的，哪还有多余的电往其他地方输送？

用得多，发得少，缺电也就成了一种必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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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后的历史机遇

“拉闸限电”的忧伤背后，是一个必须面对的现实：我们还得依赖煤电。

从发电结构来看，目前我国的电力供给主要来自于火电和水电，其中火电发电量占比约70％，水电占比约20％。其他的，风电、太阳能发电占比约5％，核电及其他形式发电占比约5％。

尽管需要煤，但中国的煤炭却并不算多。有人曾拿各国的煤炭储量做了一个形象的对比——

美国还能挖390年，俄罗斯能挖369年，中国只能挖37年。

现实很严峻，中国的能源转型必须加速。近10年来，煤炭行业一边关停小煤窑，将产出小、成本高的小煤矿都关闭了；一边将很多私有煤矿改成国营煤矿，将煤炭产能至少缩减了3亿吨。

2020年9月，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上，我国更是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——

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，并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。

这是壮士断腕，也是背水一战。要知道，在2020年，全球能源碳排放320亿吨，中国碳排放99亿吨，占全球碳排放的31%。对中国来说，碳达峰和碳中和的目标，无疑是艰巨的。

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，这是一种大国担当。更重要的是，如果能就此探索出一条新的能源之路，摆脱煤炭的束缚，那就能在下一个时代率先换道超车。

而且新能源的曙光，已经出现。

截至2022年底，中国的风电光伏发电装机突破了7亿千瓦，风电、光伏发电装机均处于世界第一。

此外，根据长江商学院的数据，早在2019年，我国光伏产业中的硅片、电池片和组件的产量分别约占全球总产量份额的91%、79%和71%，锂电池、新能源汽车领域也涌现出了很多的新秀。

这一个个赛道里，就藏着弯道超车的机会。

当碳基能源变成绿色能源，属于中国的能源时代，才算真正到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