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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打猪草啥意思
《打猪草》是安庆黄梅戏的小戏,也是黄梅戏的经典之作。
1、内容:一个农村男孩与一个女孩因打草损坏了农作物产生矛盾,通过对歌化解矛盾的故事。
2、主体思想:在封建礼教统治森严的情况下,男女青年这种自由交往具有反封建的意义,剧中所表现的青春的活力、逗趣的语言和优美的曲调,使人如沐春风,具有亲切感人的魅力。
3、艺术成就:《打猪草》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毫无造作,从唱词到表演都再现了生活的真情,犹如田野吹来的风,清凉爽快,沁人心脾。
2、故事:割猪菜
割猪菜
刘绪清
在县城、省城或设区市的路旁、水边或公园处散步,看到那些杂草、野菜时,我的脑海里常常会浮现小时候割猪菜第一天走“大红运”、几年后走“狗屎运”、失意时走“桃花运”的往事。
“割”,在我们沭阳方言中读gā,即与“咖喱”的“咖”字同音;“猪菜”,是供家养猪吃的杂草、野菜。“割猪菜”,和黄梅戏剧目《打猪草》的意思一样。
第一天走“大红运”
1964年春天,我家养的猪渐渐长大了,食量大增,妈妈又高兴又忧愁:高兴的是,猪能吃能长,多卖钱;忧愁的是,猪菜需求量增大了,尽管姐姐割猪菜的数量虽然没变。
于是,妈妈问爸爸怎么办,爸爸在看书,文绉绉地敷衍道:“仓颉造字,有豕为‘家’,猪还是要养的……”
没等爸爸说完,妈妈着急地说:“什么‘有屎为家’啊?鸡屎啊,家中到处都是呢。我说的是猪屎……是猪菜……我给你气糊涂了!”
爸爸放下书,说:“我说的豕,就是猪菜……就是猪,不是猪屎……叫你的宝贝儿子也去割……省得放学回来就掼鳖……听说三毛掼鳖都掼吐血了,他妈天天早煎鸡蛋给他补身子。”
听说到我,我停下手中正在折叠的纸袋。爸爸正在看着妈妈,向我挪嘴。
妈妈心疼地望着我说:“才上一年级的小孩子,也太小了……不过,他也不会割啊,也不认识猪菜呀?”
爸爸不耐烦地说:“叫小唤带带。”
小唤是我姐姐的乳名,因为重男轻女,抑或家庭帮手,比我大三岁,没上过学。
第二天是星期天,吃过早饭,姐姐把镰刀放到粪箕中,然后背着粪箕,便上路了。
我学姐姐的样子,跟在她后面。只是粪箕太大了,抑或说我太矮了,粪箕的底部老是碰我的腿弯处。
到了村边小闸口,和我姐姐年龄相仿的小团姐、小瘦姑、小徐丫、大胖子4个人正在抓妈荷,见我姐姐来了,就都站了起来,各自背起粪箕,顺着满是大车辙的泥土路向东湖走去。
不经意间,在她们起来地方的草丛中,我看到被踩扁了的卷起来的红花纸。起初,我以为是香烟盒子,便拾起来,准备作折叠纸鳖的材料。
打开一看,是两张花纸,上边有小大姐开拖拉机。
拖拉机,我是认识的,秋天经常来我们这里耕地。这两张花纸,我好像在哪里见过……对对对,在爸爸的钱包里。想到这里,我的心跳突然加快:“这是钱!这是两块钱!”
望望周围,没有人在意我,我立即把它重新卷好,因为身上衣服没有口袋,便攥在手掌心。
小瘦姑是长辈,瘦得像芦柴一般,见到我,一惊一乍地拽我姐姐的粪箕,说:“小唤子啊,你今天还带个尾巴啊?”
姐姐友好地笑笑,对我说:“叫小瘦姑好。”
我便说:“小瘦姑好。”
小瘦姑枯瘦的脸上立刻笑成菊花:“小唤子啊,和你一样啊,小嘴真甜!”
找个机会,我便一五一十地向姐姐说了拾到钱的情况,并把钱给了姐姐。她身上有装手帕的口袋。她立即掏出手帕,小心地把钱包起来,装入了口袋,并细心地把装钱的左衽口袋拉出来,捏一捏,然后再放进去左衽衣襟里。
姐姐征求我意见说,要是她们4个人丢的,就还给她们,做人要有良心,不然我心里不安。
机灵的小徐丫回头说我姐姐:“你们姐弟俩说什么呢,嘁嘁喳喳的啊?”其他3人也都回头望着我和姐姐。
我不自然地红了脸,姐姐则大声说:“说出来吓死你们……你们丢钱没有?我大弟弟说,刚才有人在小闸口拾到两块钱,两张大红票子……”姐姐把“两”字说得特别重。
小团姐惊讶地说:“我的天呀,两……块钱啊,两张大红票子啊……我两毛都没有……再说了,谁下湖割猪菜还带钱啊?”她不仅把两个“两”字说得特别重,把“块”说得也特别重。
小徐丫笑嘻嘻地说:“两块钱啊,谁拾谁走时啊……要懂得是谁拾啊,我就跟他跑了!”
我疑惑地问姐姐:“我大姐啊,什么是‘跟他跑了’啊?”
众人指着小徐丫哈哈大笑,姐姐则告诉我:“拾到钱了,可以买水果糖吃啊,卖煮鸡蛋吃啊……她跑去了,就有糖吃、就有煮鸡蛋吃呗……”
姐姐吃糖、吃煮鸡蛋的话,又引起大家笑了一会儿。
大胖子感叹说:“我那个亲乖乖,两……块钱,能买四五十个鸡蛋呢……我要拾到两……张大红票子,就走‘大红运’了呢!”她在说两个“两”字后,吸了一口气。
小瘦姑先表示都没有这笔“巨款”,后讥笑大胖子说:“丫头,不要张口闭口说走‘大红运’啊什么的……你们说是不是啊?”
小徐丫、小团姐和我姐姐都大声回答“是!”只有大胖子不吱声,脸红红的。
我奇怪地问:“小瘦姑啊,我问你,丫头怎么不能说走‘大红运’啦?”
“要问,你问你大姐!”小瘦姑生气了。
“你少说两句!”姐姐警告我……
阳春三月,和风习习。看到路边有猪草,姐姐便一边割,一边说猪菜的名字。
“这是戚戚菜。”姐姐做了个割猪菜的示范动作。
“戚戚菜,熬黑水,你妈又养小黑鬼。”又矮又胖的小团姐打趣说。
众人的笑声像银铃一般,分外好听。
“这是大车耳,你来割。”在姐姐的身教言传下,我割了第一棵猪菜。接着,我割了小驴耳、灰条菜、麦烂珠、野方谷、花荠菜等。
到了渡水漕,我们又到一个个坟墓上割。
有一家几个人正在坟前烧纸,纸灰像黑蝴蝶一样飘落在近旁的一桌酒菜上。
大胖子神秘地叫大家快点离开,说免得沾上晦气。
在背对祭奠仪式向前走的路上,也许是有感而发吧,小徐丫低低地唱了起来:“三月里来是清明,桃红柳绿正当春;人家坟前飘飞纸,孟姜女家坟前冷清清。”
最显眼的要数汤家大坟,又高又大,像小山一般。
小瘦姑和姐姐耳语一番,姐姐便拉着我走到一边,悄悄地说:“你到坟那边撒尿,不要过来。”我知趣地按照姐姐的话做了。
不一会儿,大家便围绕汤家大坟割猪草,收获很大。
大胖子提议到路上休息,接刚才的头进行抓妈荷比赛。
没有事做,我便站在汤家大坟顶上远望四方。
大坟周围全是青青的麦子,四周远处如烟的树木,围成一个大圆圈。树木周围有云气飞动,惶惶惑惑的,像在水中漂动。我对着姐姐喊:“姐姐,那是什么啊?我怕。”在看二层的姐姐立即站起来,向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,向我喊道:“那是氧气,被太阳晒的,不要怕。”
在正北方,我望到了山,像长长的黑云横卧在远方飘渺的树木上。我又喊:“姐姐,那是什么山啊?”姐姐望都没望,就向我喊道:“那是安峰山。”
小徐丫向我姐姐喊道:“小唤……你姐姐说错了,那是房山。在大河西边湖里,望到的才是安峰山……”
半个小时过去了,已是下午,大家来到万公河边。万公河是历史上一个姓万的官员主持开挖的人工河。当时大家都称之为“弯弓河”。
万公河年久失修,河中长满杂草,但是河水还是静静的、清清的。大家来到水边,有的洗手,有的洗脸,有的用手击水,有的把河水当照镜子。
小团姐说早上吃盐豆子多了,渴了,把蚂蟥子用手荡开,捧起水就喝。
小徐丫打趣说:“把蚂蟥子也喝了吧,9个月以后,再生个小蚂蟥……”
小团姐羞得满面通红,把口中的水向小徐丫身上喷去……
傍晚,大家又来到了小闸口。小闸口石坡两边,是清洗猪菜的好地方。大家把满满一粪箕头的猪菜倒在一边,每次抓取少量在粪箕头里,然后一手把粪箕头放在水中,一手清洗粪箕头里的猪菜。以此类推。我的猪菜不多,仅有姐姐的五分之二,是姐姐帮我清洗的。
到家以后,妈妈夸我能干,又拾到钱。她说,这几天,要是知道熟人丢的钱,就还给人家;要是没听说人丢钱,就给我和姐姐每人做一件新褂子。
后来,我和姐姐同时穿上了新褂子。
不久,姐姐便“忘恩负义”了,嫌我累赘,说男孩子跟女孩子一起割猪菜不方便,说我向打听“跟他跑”、走“大红运”之类的话不应该。
最终,妈妈也同意了,说以后放学了,叫起工、怀柱、二愣、小丫几个男孩子带着我。
获胜的姐姐直向我做鬼脸。
几年后走“狗屎运”
第二天下午,放学后,我便和几个男孩子下湖割猪草。内容大同小异。不同的是,休息时玩的游戏先是捣拐,后打扑克。还有,寻找猪菜路上或回家的路上,玩丢镰刀游戏,输了,就给赢家一棵猪菜。
这种游戏的玩法是: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镰刀锋刃的上端,前后晃动,镰刀柄在手的下端“画”着弧线;晃动两三下后,捏紧镰刀锋刃上端的拇指和食指,使劲向前方抛出;镰刀便“画”着圆圈、带着呼呼响声向前滚动。如果镰刀的刀头扎入泥土中,刀柄与地面呈三角形,名称叫做“正铡”,便是赢家;如果镰刀像平时割猪草一样姿势躺在地上,名称叫做“小镰”,便输了;与此姿势反之,名称叫做“大镰”,不输不赢。
第一天,我算见习,参加丢镰刀游戏,不计输赢。第二天,他们就计我输赢了。起初,我总是输多赢少。起工,是家里盖房子起工那天生的,便叫这样的乳名。他比我大3岁,最贵,赢得的猪菜最多。听小丫讲,没事的时候,起工就经常练习。后来,我也偷偷练习,渐渐地,实现了输赢“平衡”。
就这样,岁月在镰刀的转动声中悄悄消逝。1969年夏天,我读六年级,起工他们都读初中了。一个星期天的早饭后,我和他们一起去湖里割猪菜。我长高了,粪箕变短了。就在粪箕还没有一棵猪菜时,大家便玩起了“记账式”丢镰刀游戏。没注意,我踩到了狗屎。
正在懊恼时,起工安慰我说:“今天啊,你要走‘狗屎运’啦!”一句话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,就连路边水渠中的鸭子也好像“嘎嘎”地笑着。
一路上,玩着游戏,割着猪草,不知不觉来到一大块黄豆地边上。黄豆苗有八九寸高,绿油油的。一阵南风过后,翻着绿色的波浪。起工说,现在正是逮兔丝的好时机,谁逮到兔丝,就归谁所有。
我问:“什么是兔丝啊?怎么逮啊?”
起工说,真是五谷不分的书呆子。兔丝,就像五月端扣在脖子上、手脖上的花绒线,它扣在黄豆苗上;如果现在你发现了,就可以把被它扣着的黄豆苗全部割了,那可是最好的猪菜哟。
接着,我们便一人一个水墒向前走。不一会儿,我就逮到了兔丝。我高兴地叫来。起工来看,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我说你走‘狗屎运’了吧?这么一大块,快割吧。”结果,我割了几乎一粪箕头被兔丝缠绕的黄豆苗。
逮了一个多小时,我再也没逮到兔丝,但是他们每个人都逮到了,满满一粪箕头,除了小丫和我,起工、怀柱、二愣全部用先前割的猪菜盖着兔丝。
要到路头了,我又逮到了兔丝,份量和第一次差不多。
不知是夸我运气之好、还是自夸有先见之明,起工说:“又走‘狗屎运’了吧?我说得不错吧?”
结果,我逮的兔丝,比他们多得多,原来的猪菜都盖不过来了。
午后,又饿又渴。起工提议去生产队瓜园偷瓜。
经过周密部署,人员作了统一分工:我和小丫被派去到东边吸引看瓜人王大赖视线,起工、怀柱、二愣3人到西边偷瓜,然后到二道闸边集合。
我和小丫身背粪箕、手拿镰刀,大摇大摆来到瓜地边上。
远望瓜地,杂草丛生;近看瓜地,西瓜的藤子、叶子枯黄枯黄的,一个个西瓜滚圆滚圆的,看了,叫人禁不住动心思;香瓜的藤子、叶子碧绿碧绿的,一个个香瓜大大小小的,看了,叫人禁不住咽唾液。
王大赖从瓜舍中走出来。
王大赖是“四类分子”,属于管制对象,男女老少都称呼他“王大赖”。一次,我和妈妈遇到他,妈妈对我说:“叫王大爷。”我便叫了一句“王大爷”,他高兴地、高声地回应了一声“哎”,接着就夸我嘴甜、真乖之类。
等王大赖走后,我问妈妈:“人家都叫他‘王大赖’,怎么你叫他‘王大爷’,也让我叫他‘王大爷’啊?”
妈妈说,人家叫,你不能叫;你要是这样叫了,就是“没家教”。我叫他“王大爷”,是比照你和姐姐的辈份叫的。
王大赖走近我时,与其说是按照妈妈的要求、倒不如说更是为了“声东击西”偷瓜任务的顺利完成,我高声喊道:“王大爷。”
王大赖满脸堆笑,像上次一样,他高兴地、高声地回应了一声“哎”。
小丫口吃地招呼:“王大……王……大……”是叫“王大赖”,还是“王大爷”,情况不明。
小丫是男孩,平时像女孩那样文静,不知怎的,今天“文静”成结巴子了。
王大赖并不计较小丫的“文静”,大方地说,你们两个从来没来过,今天我让你们吃个大西瓜。接着,他在瓜地里弹了几个,最后选中一个,叫我们跟他到瓜舍里去。
我们把粪箕放在瓜舍门口,跟着他进了瓜舍。
所谓瓜舍,是两大块柴笆交叉起来,柴笆上苫着麦穰;两边三角形山头,一头用土坯子垒墙,中间留一个洞,窗户兼作瞭望口,上面放着一把菜刀、一个破旧大黑碗,大黑碗中放着几个脏兮兮的破汤匙;一头用土坯子垒成一个门。王大爷个子比较高,进门时还把腰弯了一下。
瓜舍内放着一张绳床,绳床上放着满是汗渍的芦席,芦席上杂乱放着破被单、破旧衣服;绳床前有几个小板凳,其中一个小板凳上放着树条去皮后编织的小筐子,小筐子里放着烟叶、烟袋、手电筒等。
王大爷让我们坐在绳床上,他把西瓜放在地上,从窗口拿来菜刀,把西瓜一分为二,红瓤黑子,分外诱人。然后,他又拿来两个汤匙,分别插在瓤上;接着,他先递一块给我,后递一块给小丫。
我和小丫双手抱着半边不方便吃,便放到小板凳上,一屁股坐在地上,拿起汤匙,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吃着吃着,感觉满口香甜:就是没感觉到吃相难看;吃着吃着,感觉满瓜舍香甜:刚才感觉瓜舍内的烟味、汗味、霉味,则全部变成美味。
吃了一半,我和小丫都吃饱了。
小丫说:“我要再吃,肚皮就要爆炸了。”
细心的王大爷找来几片新鲜的西瓜叶子,盖在瓜瓤上,说:“你们带回去吧,放在粪箕猪菜地下,让家里人也尝尝。”
来到二道闸边集合地点,起工、怀柱、二愣还没来。等到天快黑了,他们也没来。我和小丫便各自回家。
一家人分享了我带回的西瓜,除在吃猪菜之外,当晚也“分享”了切碎的西瓜皮。
其间,我讲了走“狗屎运”的话题。
“呸,呸,怪得这西瓜有狗屎味呢!”正在吃西瓜的姐姐连吐两口,吐出好几个瓜子。她早已不割猪菜了,在队里干农活。
“哎呀,哎呀,姐姐,你吐得是羊屎呢,一个一个的。”我的话逗得全家哈哈大笑。
姐姐羞得只是打我。
爸爸平静地说:“王大赖这个坏人,要不是亲戚老狐狸袒护,他凭什么慷集体之慨,落自己人情……”“老狐狸”,是社员们对本生产队会计的称呼。
妈妈不满地说:“你啊,就会说噎死人的话。什么……‘落自己人情’,人家这是‘饱你家小孩肚子’……”
失意时走“桃花运”
全家说笑之后,上床睡觉之前,老狐狸带着起工来到了我家。
原来,起工等人成功偷瓜后,顺利来到二道闸边集合,没有等来我和小丫,等来了路过的老狐狸。老狐狸见他们3个人形迹可疑,便翻他们的粪箕,粪箕里不仅有瓜,而且更严重的是:他们3人割的黄豆苗上没有兔丝。
他们被老狐狸押解到生产队队房。老狐狸让人叫来王大赖和王队长。王大赖看到地上的9个小香瓜,只是发呆,被老狐狸批评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;王队长看到地上一堆黄豆苗,只是心疼,让饲养员拿去喂牛,同时叫王大赖把小香瓜拿回瓜地,明天再摘一些瓜,一起拿到街上卖;在强大的威胁利诱面前,起工等人供出了这次偷瓜和逮兔丝的同伙——我和小丫。
老狐狸和王队长一合计,决定:起工等5人偷瓜和割黄豆苗“两罪并罚”,每家罚20斤粮食,秋季分粮时扣除;我和小丫虽没有偷瓜行为,却因是“同伙”,也罚20斤粮食;如果在分粮之前谁逮到一个割黄豆苗、或者山芋秧之类的人,免罚10斤粮食,逮到两个,20斤粮食全部免罚。
接着,由老狐狸带着“证人”起工来我家、王队长带着怀柱、二愣去小丫家宣布生产队处罚决定,并把所割黄豆苗带回队房喂牛。
听说没偷瓜、吃了队里瓜也要受罚,平时柔弱的妈妈变得坚强起来,说:“你那天,和歪头吃着瓜,从瓜地里出来,怎么没有受罚啊?”歪头是老狐狸的儿子,比我年纪小两岁,也经常割猪菜,因以“干部子弟”自居,不是我们“合并”的“同类项”。
老狐狸洋洋得意地说:“那是队干部‘尝新’,你要想‘尝新’,也当队干部呀?”
妈妈高声追问:“歪头也是队干部吗?”
老狐狸一时语塞,嘴里“哼哼”着说要翻看我割回的兔丝。在墙角,他看见黄豆苗上全部缠绕着兔丝,他没说什么。也许是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”吧,他眉头一皱,对我妈妈说:“你家猪今晚吃的也是这兔丝一样吗?”得到肯定回答之后,老狐狸狡猾地笑了。
他来到猪食槽边上,用手电筒照着,看到一些黄豆叶子,对我妈妈说:“你肯定是把没有兔丝黄豆苗喂猪了……原定处罚不变,已经吃了的,不要了,还没有吃的兔丝,全部拿走,给牛吃,巩固集体经济……‘集体经济不巩固,无产阶级专政就不牢固,贫下中农就要吃二遍苦’……”
妈妈气急了,实话实说:“我们现在就‘吃二遍苦’了!”
我也跟着助妈妈威,高声说:“还有‘受二茬罪’!”
老狐狸严厉地说:“好啊,翻了天啦……公社驻队干部正好要来,明早开批斗会,批判你们母子俩!”
可能因为牵连到我,妈妈一时语塞。
平时不多言语的爸爸低声提醒妈妈:“还有他家父子俩,还有亲戚王大赖……”
妈妈一下了来了精神,说:“明早要批判我,我就把你和歪头吃瓜的事情说出来,一起批斗……当时有许多社员看见的,看公社干部怎么说……还有偏袒‘四类分子’亲亲……我们都是生儿长女的人,不能冤枉好人……冤枉好人不得好死……”
结果,老狐狸最后说:“兔丝不要了,也不批斗了,就罚10斤粮食吧……好男不和女斗……”便悻悻地走了。
事后,挨了爸妈一顿训的我,宽慰爸妈说:“你们放心好了,我一定逮一个割黄豆苗的人,不让他罚10斤粮食……”
虽然这样说,我心里却特别懊丧。联想起不久前,在学校被人诬赖向“班花”小白羊写“石榴花开红似火,我爱你来你爱我”的求爱诗歌,在大队被人诬赖用“云横九派浮黄鹤,浪下三无起白烟”的诗句讥笑大队宣传队吃饭,感觉自己是“屋漏偏遇连阴雨”了。
第二天,下湖割猪菜,起工、怀柱、二愣3个人不要我和小丫在一起了,他们说,要不等我和小丫,就不会被老狐狸遇到;小丫也不要我和他在一起了,因为我逮的兔丝黄豆苗没有被老狐狸拿走,他逮的兔丝黄豆苗被王队长拿走了,还照罚20斤粮食,而且,他挨爸妈一顿打。
割猪菜的我,成了独往独来的光杆司令。
其实,我也怪起工他们“供”出我和小丫,是典型的“叛徒”行为。我更怪小丫:挨打,又不是我叫他爸妈打的呀;逮的兔丝黄豆苗被王队长拿走,也不是我叫他拿的呀;我少罚10斤粮食,是爸妈“斗争”的结果呀。
我感到很委屈,不愿意见到他们,便到靠近林庄大队的地里割猪草。
一个人比较寂寞,但是也有好处:遇到猪菜没人争抢,时间短,收获大。
记得是夏忙假之后的一天下午,我在林庄大队的玉米地里弯腰割猪菜,听到女孩子醉人的笑声。抬头望去,望到不远处有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女孩背着粪箕有说有笑走过来。阳光下,两张笑脸特别好看。
走近了,我看她们感到眼熟,高个子女孩说:“是你啊,刘绪清……‘真是说曹操,曹操就到’啊!”
我也认出来了,说:“你是学姐,初二的……我是‘曹操’,你们说我了?”
学姐说:“是她,替你打抱不平的!”
我疑惑地望望那个矮个子女孩。只见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脖子都红了,撒娇地说:“丽……姐!”
我认出来了,她是五年级的,比我低一个年级。在校期间,她经常礼貌地、主动地和我打招呼;她称呼的“丽姐”,则是包括我在内的男生严重关注的“校花”;两人都是苗条型的身材,只是“丽姐”比较高,已成“白天鹅”,她年纪尚小,还处在“丑小鸭”阶段。
丽姐笑着介绍说:“她叫小兰子,‘暗恋’你呢!”
原来,被人诬陷向“班花”小白羊写求爱诗歌的事情,全校都知道。小兰子很是瞧不起小白羊,说小白羊不应该坑害刘绪清;说不少女同学说刘绪清家穷,便看不起他,更是错误。她说“有,也不能有一辈子;穷,也不能穷一辈子”;她还说“要是刘绪清把求爱信给我,我立刻回信,说‘我一百个愿意’”……
在连日来割猪菜引出苦楚的煎熬中、在“石榴花”事件还没有结论的苦闷中、在贫穷日子没有尽头的饥寒交迫中、在班内外女同学甚至其姊妹的冰冷白眼中,乍听到这样直抒胸臆的、从未有过的、鼓舞我心的、出自一个女同学之口的、又有“校花”作证的体己话之时,我感到,犹如在天河耿耿的夜半三更,看见诗意满满的旭日;在大雪飘飘的寒冬腊月,感受暖意融融的春风;在人海茫茫的异国他乡,遇见笑意盈盈的故知……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,委屈的的泪水直往下掉,因为抽泣,双肩都跟着耸动。
小兰子和丽姐一时手足无措。本来羞涩的小兰子,这时掏出手帕塞给我擦眼泪,不解地、不住地问:“这是怎么啦?好好的,这是怎么啦?”丽姐则更紧张,拍着我的后背,安慰我说:“对不起,刘绪清,我哪句话说错了,请你说出来,我向你赔礼道歉。”
看见她俩如此,我便立即强硬控制情绪,带着哭腔说:“不怪你们俩,是我心情不好……”
在她俩的一再追问下,稍稍平静后,在割猪菜的同时,我便说除了割猪草被罚粮食、刚才情绪失控出现哭相难看的前因后果。
我真诚地说:“小兰子,你小小年纪,怎么就知道‘有,也不能有一辈子;穷,也不能穷一辈子’之类的道理的啊?你要知道,你这句话对我的鼓舞很大哟!”
“首先我要说明,我打听过了,刘绪清,你年纪只比小你3岁,也不是‘小小年纪’了。”小兰子红扑扑的脸上写满倔强。“这话是我大舅说的。我大舅家,他小时候比你家现在还穷……当兵提干,把我大舅母都带到部队去了……”
说到歪头,小兰子说:“你知道吧?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啊。和我弟弟处得好……你要逮他偷割集体黄豆苗喂猪,我还能帮上忙……”
我笑笑说:“小兰子,我知道你了,心地纯洁,像金子一样……你这样说,已经帮我大忙了,我感谢你!”
小兰子急了,说,不是拿空话安慰你的,有丽姐作证,我说得是真话,他和我弟弟要好,经常和我弟弟偷割集体黄豆苗、山芋秧之类喂猪。一般是下雨天,没法割猪草的早上,或者是晚上。
丽姐开心地说:“刘绪清,你说,‘找主不如撞主’吧?”
我更开心,小兰子的一番话好像浩浩东风,扫除了我心头的密布的阵阵阴霾。
累了,我们3人坐在玉米地水墒边休息。
我又饿又累,一屁股坐在地上,丽姐、小兰子则拿出手帕放在地上,然后轻轻地坐下来。在小兰子的手帕上,我的泪渍似乎还有干彻底。
刚坐下来,小兰子突然跳起来,说:“丽姐,我们请刘绪清吃喜糖、吃小馒头吧?”
我疑惑地说:“喜糖和小馒头,哪来的?”
丽姐也一下子来了精神,站起来,说:“你看,我都忘记了……刚才我和小兰子来割猪菜时,赶上了三队老郝家盖房上梁,他们放鞭、撒喜糖、花生、小馒头……我和小兰子用粪箕头来接……不知为什么,撒这些东西的人,又专门往我们的粪箕头里撒……”
丽姐说这话过程中,小兰子早已把她粪箕头里的猪菜全部倒在地上,有两个鹅蛋大的馒头和一些水果糖和染红的花生在猪菜上边;丽姐也把她粪箕头里的猪菜全部倒在地上,有3个馒头和一些水果糖和染红的花生。
小兰子把那两个小馒头塞给我。我说:“我吃这个,你吃这个。”她笑眯眯地同意了。
我仔细端详着小馒头中间特意点上的小红点,若有所思;丽姐早已把两个小馒头塞给我:“我这是3个,我也不客气,吃一个,你要吃两个,不然,就是不给面子!”
盛情难却,我感激地说:“谢谢你!”
3个小馒头下肚,我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。
接着又吃糖和花生,过了一个终身难忘的下午……
此后,我们3个人天天在一起割猪草,她们经常带东西和我“分享”,我也会带一点爷爷菜园中的黄瓜作为回报。
其间,早已结成“统一战线”的小丫和起工他们看到我和丽姐、小兰子在一起,有的说我“重色轻友”,有的说我走“桃花运”。
起工和丽姐是同班同学,他俩自然多说话,自然“一顺头”割猪菜;小兰子没有丽姐,便和我在一起,交流割猪菜心得、评价校内外学生。
不愿意做“灯泡”的怀柱、二愣和小丫则结成一伙,主要话题是,预测他们3人当中,谁是在走“桃花运”的人。
放暑假不久,天气预报说有阴雨,小兰子和我约定:“明早不管下雨不下雨,天亮前在五队小桥上见面。”
晚上,我和爸妈说了“约会计划”,他们给予支持。
妈妈强调说:“不到小闸口,你不要动手,不然会受他罪。”
后半夜,天下雨了,先小后大。鸡叫二遍,我赤着光脚,卷起黑裤管,带上斗笠,背上粪箕,冒雨来到五队小桥上。
小兰子并没有背粪箕,打着黄色油纸伞,穿着雨鞋,挽起白裤管,左右一般高。在晨光中显得特别显眼。
见到我,她脸上笑成一朵花。然后,立即用伞罩着我,神秘地说:“丽姐有特殊情况,不能来了……歪头带一个人,他们就在东边这块地里,割山芋秧……他们昨天放学前就约好的……”
不一会儿,雨雾中望见他们走来了,小兰子拽了拽我的斗笠,示意我戴上,说:“我弟弟也在这里转弯,我走啦,不然,就被他们认得了……看你的啦!”
分手后,我便向他俩的必经之路小闸口走去。回头看到有两个戴斗笠、背粪箕向着自己走来,便估计是歪头他俩。
还没到小闸口,见到妈妈头戴斗笠、手拿磨棍站在路边。她说怕我一个人“受歪头罪”。
他们走近了,我看清了,一个是歪头,一个三队徐队长家二宝。
歪头粪箕中满满一下山芋秧,青草只盖着上边。不由分说,我上前一把拉住粪箕把子,说:“你偷队里山芋秧!”
二宝撒腿跑了,歪头强词夺理,低声说:“这是五队的,你管不着!”
我据理力争,高声说:“那就上五队!”
歪头并不服软,声音高起来了,说:“是林庄大队的!”
我也并不买账,声音更高,说:“那就上林庄大队!”
吵闹之间,来了几个人看热闹。
不知谁替我说话,这样嚷道:“不要怕,我们陪你上林庄大队!”
歪头见事不妙,挥起镰刀就要割我,不由分说,母亲用磨棍挡住……
早有人告诉老狐狸,老狐狸打着雨伞,威风凛凛,说:“歪头你放下镰刀,让她用磨棍打!”
最终,在越聚越多的众人面前,老狐狸服软了,叫人把山芋秧拿去队里喂牛,同意不再罚我家10斤粮食……
此后,我家和老狐狸结下了梁子,也不过见招拆招,有惊无险。小兰子由“丑小鸭”变成“白天鹅”后,仍痴心不改,托人说媒,我则忍痛割爱:首先,自己在穷坑中挣扎,不能再拉一个垫背的;其次,结婚前,靠的是风花雪月,结婚后,靠的是柴米油盐;再次,我的目标是上大学,结婚是违背推荐上大学原则的;第四,这是最主要的,人可以缺吃,可以缺穿,可以缺住,但是,不可以缺德!
不久前,我从县城来到当年割猪草的东湖给父母扫墓。
举目之处,见到路旁、水边或坟上那些再也没人割的生机勃勃的猪菜,忧思缕缕;没见到当年一碧如洗的天空和一弯眉黛的远山,心意沉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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