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,一名甘肃小学生读“风起云涌”的视频引起网友围观,上了热搜。视频中能看到,这位学生在读“风起云涌”时特别费劲,一不留神就会读成“分起涌涌”,不少网友笑称,打败甘肃人只需要一个“风起云涌”。这则视频在抖音平台上的播放量超过了850万。
也有抖音up主发现,能打败甘肃人,除了“风起云涌”,还有“雨后春笋”,甘肃人会读成“雨后冲耸”。
其实不光是甘肃,中国地广物博,各地有各地的方言,每个方言的发音方法各有不同,所以都有自己的“死穴”所在,像我们熟悉的南京方言,N、L不分,要想读对“牛奶”“榴莲”“奶昔”,多少有点费劲。
再说回让甘肃人头疼的那两个成语:风起云涌、雨后春笋。这两个词都源自宋代。风起云涌出自苏轼的《后赤壁赋》,而雨后春笋则和一位江苏人有关,那就是张耒。
销闲清课图中的采笋 明·孙克弘 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
张耒是楚州淮阴(今江苏淮阴)人,“苏门四学士”之一,这四人中,数他认识苏轼最早,他两次被贬也都和苏轼有关。
1097年,张耒因参加编修的《神宗实录》采录司马光的《涑水纪闻》而被指为“谤史”,继而又坐元祐党籍,一贬再贬,从宣州到黄州;徽宗即位后,他短暂起复,任职黄州通判,之后,历知兖州、颖州、汝州。期间听闻苏轼去世,张耒举哀行弟子之礼,结果又被夺官落职,被贬房州别驾,黄州安置。直到崇宁五年(1106),诏除党禁才得以离开。
崇宁元年正是张耒因悼念苏轼而再次被贬黄州之时,这年春天,邻家老翁送他几根春笋,他在早饭时吃掉了它。在诗中,他写道:
荒林春足雨,新笋迸龙雏。
邻叟勤致馈,老人欣付厨。
朝餐甘饱美,放箸为嗟吁。
惜取葛陂杖,犹堪代我驹。
崇宁元年春天的雨水这么足,新笋长势喜人,邻家老叟送了他一些,他欣然送交厨房烹制。早饭时食用,感觉这春笋甘甜美味。放下筷子,心满意足,还不由地为它赞叹了几声。
“惜取葛陂杖,犹堪代我驹”,这两句是用典。后汉书记载,东汉术士费长房跟仙人学道,欲回家时,仙人赠以竹杖,曰:“骑此任所之,则自至矣。既至,可以杖投葛陂中也。”费长房到家后,将竹杖扔到山坡上,再看,乃龙也。后世遂以“化龙”来比拟竹子。
张耒的官运其实并不算好。但和苏轼一样,他很是旷达乐观。他深知,被贬是政敌的蓄意陷害,又不是自己的过错,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地为此自寻烦恼。在一首写梅花的诗中,他写道:
我爱梅花不忍摘,清香却解逐人来。
风露肌肤随处好,不知人世有尘埃。
以梅花品德自喻。在这首《食笋》诗中,他也丝毫不见烦忧。而起句“荒林春足雨,新笋迸龙雏”,还被后人提炼出“雨后春笋”这个成语,流传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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